【世风】病入膏肓
OOC预警，私设较多
只看了一遍，细节记不太清楚
结局改写
Part A
马世军从小就是个怪胎，他不明白为什么要8点钟上课，为什么过马路要看红绿灯，为什么要学生见了老师要行礼。周围的人仿佛都被一根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向前走，像没有脑子的木偶人。
老师摸摸他的头，告诉他：“这是规则，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要遵守规则。”
他低着头把脚边的石头一脚踢飞，说：“真无聊。”
这世界可真无聊，总有那么多的规则要遵守。他学习规则，努力将自己伪装成有俗世欲望的普通人——这样总会省些麻烦。
他头脑灵光，学生时代一路顺风顺水，大学拿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offer独自离港去念书。他没有朋友，离群索居，不上课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看书，顺便观察身边的人。
人其实是最简单不过的生物，头脑简单，容易冲动。他是善于游说的阴谋家，巧舌如簧，长袖善舞，最擅长在人群中找出那些痛恨世界又一败涂地的蠢货。他着一身白衣，举手投足优雅风流，看向他们的眼神真诚又热切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慈悲：“不是我们的错，是这个世界的错，我们要做的就是摧毁这个世界然后重建。”
他们欢呼着、哭泣着奉他为神明。
看吧，人就是这么愚蠢的生物。只要稍加利用，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。
他们的神明内心空无一物、无所眷恋。
和潘乘风重逢之后，他第一次有了一个愿望，他想在他的爱人面前，为自己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。
这样他就会永远记得我了，对吧。
马世军第一次遇到潘乘风时，他正在被高年级的男生围殴，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，戴着一副眼镜，总是独来独往，简直是绝佳的欺负人选。
高年级的男生围住他，要他拿点保护费出来。
他抱着书包拼命摇头，被他们一把推倒就开始拳打脚踢。
潘乘风正好路过，看到打人，立刻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赶走了那伙人。回头看，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在地上趴着，眼镜被丢在一旁，一只镜片已经碎了。他把小男孩从地上捞起来，捡起眼镜放在他手上。
“你的膝盖和手肘受伤了，回去要记得擦药。”
马世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点着头就往外走。
“等一下！”
马世军回头，潘乘风跑到他面前停住，摊开左手，手心里躺着一个创口贴。他撕开包装啪得一下贴在马世军额头上，看到马世军因为疼痛皱起来的小脸，大咧咧地伸出手：“我叫潘乘风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。”
潘乘风是他唯一一个朋友，他告诉马世军被人欺负不要低头挨打，迎面打回去对方就会怕了。马世军后来去了国外读书，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，他有一百种方法解决问题，再也不会被人摁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，只是很怀念那双向他伸出的手。
他给他寄明信片，春天时写“春天快乐”，夏天时写“夏天快乐”，还有“中秋快乐”、“圣诞快乐”、“春节快乐”……他对这世界毫无留念，却给那个人写了那么多“快乐”，只是他的“快乐”都变成了查无此人，最后一封一封积存在邮箱。
他后来在报纸上见到了他，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，笑得阳光灿烂，他是人民英雄拆弹专家潘乘风，不是他一直等待的潘乘风。
“真恶心。”
他翻出了那一沓被退回的过期的祝福明信片，撕得粉碎。
马世军再听到他的消息时，潘乘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环，成了一个疯子。他断了一条腿被警队抛弃，脾气愈坏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他。
他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和潘乘风见面，上天垂怜，他终于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他顺利地和潘乘风接上线，亲自到机场迎接他。当他看到潘乘风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，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潘乘风认出了他，惊喜道：“是你。”
是我，当然是我，除了我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你敞开怀抱。
他原谅了他的不回信，那一封封被退回的“快乐”忽然回到了他的身上，他笑着拥抱潘乘风：“欢迎回来。”
欢迎回家，我迷路的爱人。
PartB
潘乘风见到庞玲时，并没有生出想象中的旖旎情绪，他叹了口气：“你骗我。”
庞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，颤声道：“你都想起了？”
潘乘风“嗯”了一声算是回答。
庞玲用手指抹了一下眼泪，说：“阿风，你现在交代清楚还有得救。”
潘乘风却笑了：“我以前也是警察，何必用这种话骗我，现在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。”
“庞玲……”他缓缓开口，转身对上女子含着泪的双眼，“之前谢谢你，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吧。”
“阿风！”庞玲见他要走，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，却被他掰开了手，头也不回地拐进幽深的小巷。
回到基地，白发男人戴着眼镜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，见他进门，斜着眼瞟了他一眼：“见了老情人还舍得回来？”
“消息还挺快。”潘乘风几步上前夺过他膝盖上的书，顺便和他一起挤在沙发：“在看什么……《水浒传》，啧，几百遍了也看不腻。”
马世军也不跟他争，摘下眼镜放在一旁：“正好看到宋江被朝廷招安出卖兄弟。”
潘乘风知道他在借书讽人，放下书道：“我看你是看错书了，应该看金庸，赵敏抢亲那一段就不错。”
马世军被他逗笑了，也不好再发脾气，潘乘风的手探过来捉住了他的手，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：“放心。”
潘乘风知道他在害怕，他害怕潘乘风离开他，更害怕别人知晓他的害怕。他们在一起五年，他变得比任何人都了解他。
五年前，潘乘风被警队抛弃，挚友、同事、女友一个个都离开了他。他从一个英雄变成了滑稽的小丑，不，应该是面目可憎的疯子。
庞玲说他疯了，董卓云也说他疯了。
只有马世军愿意接纳这个变成疯子的潘乘风，他对自己张开双臂，说：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潘乘风在那一刻才认出他是自己儿时的挚友，他们明明相隔了十几年的岁月，却在拥抱的瞬间变得亲密无间。
“是你。”潘乘风甚至有些热泪盈眶。
马世军如多年老友一般在他后背轻轻拍抚，语气和缓得宛如叹息：“欢迎回来。”
潘乘风像是漂泊无依的旅人，翻山越岭，行走了千万里路，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。
“……最后两辆高铁相撞，一切都结束了。”潘乘风在图纸上指给他看，“整个香港都会沦为一片废墟。”
马世军眼前仿佛浮现出爆炸的火光，他甚至闻到了燃烧后的焦油味，耳旁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，他点头：“真好。”
潘乘风热血涌动，他哈哈大笑：“我们两个真是无药可救的疯子。”
马世军也笑了起来：“做疯子不也挺好。”
火光亮起的时候，他们会拥在一起接吻。什么世界末日，什么社会制度，统统见鬼去吧。炸弹爆炸，所有的一切都会化成焦土。世界将重新经历一次大毁灭，一切颠倒重塑，重回起点。他和他的爱人，将会永远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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